【EM】Puppy！Mark（完）
【Mark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只卷毛狗，然后被Eduardo捡到了】
前文：01-03
（过来填坑，以及非常对不起 @躺平菌 GN，本来答应你的两天被我拖成了两周ORZ。只是最近心情实在太差，写不下文，这篇最后都差点都被我坑了……自动躺_(:з」∠)_）
（备注：Sy比lofter多两章，大方向没变，完整了下剧情，lofter懒得改了，算是温情删减版吧。）
04
Eduardo没有想到和Chris、Dustin再次同席而坐的契机会是Mark出事了。
他们仨现在就坐在咖啡厅里，Chris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他们掌握的信息，Eduardo接着讲了一下自己那天的情况。
“所以你之所以会在Palo Alto只是因为要参加一个‘莫名其妙’的聚会？”在他说完大致经过之后，Chris第一个开了口，引用了Eduardo的原定语修饰词。
“这是问题的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Wardo为什么你会在Mark家附近转悠？”Dustin唯恐天下不乱的指出。
“我没有在他家附近转悠，我只是正好在那附近的酒吧喝酒。”
“为什么你会去Mark家附近的酒吧喝酒——这是同一个问题。”Dustin摊手。
“拜托，伙计们，这不是我们在这讨论问题的重点好吧？”Eduardo深刻觉得这俩家伙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他们是在这讨论Mark出事的事好吗！
“好吧，重点是Mark不见了，我们目前已知的只有：一，现场有他留下的衣服；二，现场有他被摔坏的电脑；三，那天你正好路过。”
“哪一条都指向你的嫌疑最大。”
Eduardo还没来得及感谢Chris言简意赅地把话题导向了正途，Dustin一句话就又偏到了西伯利亚。
“为什么跟我有关系！？”
“第一，你正好路过，完美的作案时机；第二，你曾经摔过Mark的电脑，完美的作案动机。所以很有可能是你那天喝完酒从酒吧出来，正好遇上下班的Mark，于是你酒气上头一时冲动再次冲上去砸了他的电脑。”Dustin竟然还真一本正经地给出了解释。
“这什么鬼动机！？我才不会没事就去砸人电脑！而且我也没喝醉！”Eduardo着重申明。
“而且还有第三呢？你怎么解释衣服？”
“你们俩干了一炮。”
这句话从面不改色的Chris嘴里蹦出来杀伤力大得差点将Eduardo直接从椅子上震下去。
“Jusus Christ！这是什么该死的玩笑吗！？这一点都不好笑！”
“这当然不好笑，你有看见我们笑了吗？ 我们只是在这幻想最好的情况罢了。 ”Chris一成不变的语气稍稍松动了些，“你能想象在什么情况下Mark会把衣服和电脑留在原地？他遭遇了什么？抢劫？绑架？还是更糟糕的事？”
Eduardo被他分析得一愣，本来还想抱怨的话也哽在了喉口。
“我只能想到一种情况……”Dustin轻声嘟囔了声。
Chris瞥了他一眼。
“现场没有血迹。”
“但是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Eduardo觉得自己不能顺着他们的脑洞再想下去了。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许Mark根本没事呢？也许……他只是一时兴起翘班了呢？你们确定认真找过了？他经常会去的那些地方呢？他家人那边？也许他回家了？或者Sean？”
“还有甜美可人的小女友？”Dustin插嘴。
“什么小女友？”不明所以的Chris。
“Mark的小女友。”
“Mark什么时候有小女友了？”
“我不知道，Wardo电话里这么说的：也许他在哪个甜美可人的小女友那，反正不在我这。”Dustin惟妙惟肖地模仿着Eduardo电话里的语气。
“Mark有小女友？”Chris转过头看他。
“Guys……”Eduardo无语扶额。
“不，我是认真的。为什么你会知道Mark有没有女朋友？”
“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为什么你随口一说就会想到小女友？”Chris不依不饶。
“就是，为什么你会关注Mark有没有小女友？”Dustin附和。
“他有？”Chris转向Dustin。
“不，反正我不知道有。”Dustin摊手。
“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们俩都不知道。”
“我们还每天在他身边呢。”
……
……
“好吧，我承认。”Eduardo在他俩无声的眼神攻势下败下阵来，“我见过Mark好了吧！”
“When？”
“……他出事前一天。”Eduardo干脆自暴自弃了，“我只是正好在那附近，所以我……”
“所以你去找了他，看见了他和他的小女友。”Chris得出了合理推断。
“你第二天跑去喝酒是因为这心情不好么？”Dustin不甘其后。
“不！我心情不好是因为工作邀约受挫。”
“也许是因为你本来心情就不好，所以才会一受挫干脆就跑去喝酒了。你平常可不像会对工作那么不负责的人。 ”
“合理推断。”Chris冲Dustin打了个响指，“所以你那天正好路过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你本来就是想去看Mark的。”
……
“这他妈到底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Eduardo爆发了，“就算我没事会跑去看Mark，有什么问题？反正他从来不知道，我想怎么做都是我自己的事！”
“关系就是，既然你认为自己单方面去看Mark和Mark是没关系的，那么如果Mark单方面发生了什么事，那也应该和你无关。”Chris对他耸了耸肩，“ 就算你那天不在那，这些事还是会发生。你不是那个必然因素。 ”
Eduardo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他不可能完全让自己放得开。如果Mark真的出事了呢？他没法说服自己说：嘿，这跟你无关。因为去他妈的，他当天就在现场！如果他经过时正好是Mark出事的时间呢？他当时什么都没有注意，如果他多留意一下，或许他就正好能够阻止发生在Mark身上的（不管是什么）坏事。
但他也知道Chris的话没错。这是Mark自己的事，他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有发生意外的可能，Eduardo不是（不再是）那个能为他避开一切的人。
“Wardo——”Chris认真地看着他，“这不是你的事—— 你只是恰好在Palo Alto而已。 ”
他们最后也没能讨论出个什么有用的东西，因为Chris和Dustin根本就没打算让Eduardo参与进去。
“如果有Mark的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但在此之前，你不需要和我们一样提心吊胆。”
说得好像不告诉他他就能不担心一样。
在Eduardo离开前，Chris再次叫住了他。
“By the way，我想你说的那个人是Abby。”
“谁？”
“你口中Mark的小女友，甜美可人的那位？”Chris对他眨眨眼，“哦，对，她不是Mark的小女友，虽然她的确才18岁——她是我给Mark请的钟点工～”
Eduardo回到酒店时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并不是说他完全不担心了，但Chris和Dustin插科打诨的安慰还是对他起了点作用。
他刚打开房间门，Puppy就闻声跑了过来，围着他脚边不停地磨蹭叫唤。
“嘿！Puppy！”Eduardo弯腰抱起它，“你怎么下床了？”
他出门时比较急，直接把Puppy留在床上就锁了门，他本以为Puppy会乖乖留在床上，没想到这小家伙自从宠物店那一跳之后对跳跃技能的掌握是越来越熟练了。
“你饿了吗？”
Eduardo想起走之前自己泡的奶粉，这会儿应该都凉了。他抱着Puppy坐到餐桌边，把它放在餐桌上，然后又重新冲泡了杯奶粉。
但是Puppy看上去并没有食欲，它对Eduardo送到它嘴边的牛奶看都不看，反而不停地用小脑袋蹭着Eduardo的手背。
“怎么？你不想喝牛奶？”Eduardo放下杯子。
Puppy摇了摇它的小脑袋，它抬起一只前爪搁在Eduardo的手心里，轻轻的抓挠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满怀担忧的看着他。
“你是想问我去哪了吗？”Eduardo挠了挠它的额头。
“我去见两个老朋友了，发生了点事。”
他看着Puppy仿佛通人性般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嘿，Puppy！”他凑向桌面，“你记不记得我捡到你那晚？”
Puppy很是认真地歪着头看着他。Eduardo舔了舔嘴唇。他觉得自己这想法绝对是异想天开，但试一试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于是他继续问。
“我有一个朋友，他那晚出了点事，就在我捡到你的那条巷子里。你有没有可能看到过他？或是其他任何可疑的人——除我之外的人？”
Eduardo屏息凝神地注视着Puppy，但Puppy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反应。
“哦，有就点头，没有就摇头。”Eduardo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它并不能真的说话。
Puppy既不像要点头也不像要摇头，它那样子更像是……皱着眉不知所措。
“I'm crazy，”Eduardo叹了口气，直起身，“你再聪明也只是只狗。虽然你听得懂人话，懂电脑，还会打字，”他看了眼在他面前不安地磨蹭着小爪子的Puppy，“你还喜欢喝红牛……”他的话卡壳了，他忽然觉得这些特性列在一起好耳熟。
“你还有双很像他的眼睛……”
Puppy歪着头盯着他，Eduardo突然觉得这动作像极了Mark经常会做的偏着头盯着人看的样子，他不由自主地看进它深邃无底的蓝眼睛里。然后……
嘭！
Eduardo眼睁睁地看着前一秒钟还是Puppy坐着的地方，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裸体的Mark。
“Holy crap！！！”
Eduardo震惊得跳起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他瞪着那个一丝不挂盘腿坐在餐桌上的Mark眨了好几次眼。
“发生了什么！？”
Mark看上去对发生的事情也很惊讶，但他的惊讶只维持到在弄清自身状况后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然后他就恢复了平静。
“I think i need some clothes。”他抬头看向Eduardo。
“所以刚刚那是发生了什么？”
等到Mark换好衣服坐在了沙发上，Eduardo才找回语言再次开口。他到现在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现实，抱着臂靠在离沙发一米多远的门栏上远远看着。
“我不知道，”Mark耸了耸肩，没有看Eduardo，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卷着身上衬衫过长的袖口（他穿的是Eduardo的衣服），“就那么突然变回来了。”
“那你又是怎么变成……”Eduardo咽下了puppy这个词。
“我同样不知道。那天我下班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嘭！就变成那样，然后你就出现了。”他再次耸了耸肩。
“……你开玩笑吗？”Eduardo皱眉，“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发生这种奇特的事？肯定有什么原因不是吗？”
Mark第三次以“I don't know”作了答，Eduardo差点忍不住爆粗。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突然变成了一只狗然后又变了回来，而你自己还毫无头绪！？这是什么无聊的恶作剧吗？”
“I wish i knew。”Mark无辜地眨了眨眼。
Eduardo不知道再说什么。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Mark身上：套着Eduardo过大的衬衫显得他更瘦了，露出的脖颈和手腕部分白得吓人，Eduardo不由得想到这应该是他的宅男生活方式让他很久没晒到阳光的缘故。
此刻他以两条腿交叉盘坐的姿势窝在沙发上（Eduardo竟然一时分不清这是他以前就有的习惯还是变成Puppy后才有的习惯），一双眼睛颇有兴趣地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着。
“你在看什么？”
“房间。”Mark从自顾自的打量中回过神来，“这个视野看东西和之前不太一样。”
他这句话以及他说话时微微侧了侧头的动作让Eduardo不由自主地想起了Puppy，也让他回想到不久前他还是只狗的事实。
“你感觉怎么样？呃……我是指，身体之类……”
Mark伸了伸胳膊，动了动脖子，晃了晃脑袋。
“我感觉很好。”他说。
Eduardo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随着他动作晃动的蓬松卷发上，那让他想起Puppy摇头晃脑时摆动的头毛，他在自己真的想伸出手感受它的柔软前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咳！对了，那个……Chris和Dustin还不知道你没事，也许你应该先给他们打个电话。”
他及时想出了一个合适的话题。
“哦。”Mark似乎才想起这件事，他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抬起头，“我没有手机。”
……
“我有Dustin电话。”Eduardo掏出手机。
Mark默默看了他一会儿。
“你有Dustin电话。”他说。
“Yes？”Eduardo停下翻找手机的动作。
“你也有Chris的电话吗？”
“是。”
Mark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其实你一直和他们有联系？”
“不。我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但我们不是一直有联系。”
Mark点了点头，Eduardo等了一会儿，发现他并没再说什么的打算。他重新低下头翻找通讯记录，Mark突然又出声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Eduardo被问得莫名其妙。
“既然你一直没打算联系他们，为什么现在开始联系？”
他一副好像真的不知道的表情。
“你认真的？”Eduardo挑眉看他，“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Mark依然紧蹙着眉，然后他点了点头。
“所以你担心我。”
Eduardo无语以对。虽然他承认这是事实，但他觉得自己刚才想表达的可不是这个意思，他刚才的意思明明是指那是因为这次是Dustin先联系的他啊！
在他还是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表达不清时，Mark又开口了。
“我以为你恨我来着？”他语气中好奇多过疑问。
“不，Mark，我不恨你。”
“为什么不？”他竟然问。
“没有为什么，”Eduardo不耐烦起来，他怎么没发现Mark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问“为什么”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给Dustin打电话了？”
他把电话丢给Mark，Mark接住了。他低下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抬起头。
“我也不恨你。”
“什么？”
“之前你说的：他恨我还来不及。”他指的是Dustin第一次打电话来时Eduardo对Puppy说的那句话。
“不，Mark，那只是个说辞。”
Eduardo有些头疼，他还以为这话题已经被揭过了呢。显然Mark不这么认为，他皱着眉看着Eduardo，似乎在衡量他刚刚那句话的真假。
“我不恨你。”
“【我知道】。”Eduardo抢断他。
Mark用那种疑惑不解又带着委屈无知的眼神看着Eduardo，这眼神可比在Puppy身上时杀伤力大多了。
“老天，你就不能把这话题揭过吗？”Eduardo扶额，他现在觉得还是面对Puppy好多了，至少在同样的眼神攻势下，傲娇闹脾气的Puppy可不会像沉默强势的Mark样给人那么大的压迫力。
“就只是……先跳过这话题行吗？让我们先把你的事解决再说。”
Mark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最终他点了点头。
“可以，”他说，“虽然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事需要解决。”
“你开玩笑，你忘了自己五分钟前还是只狗的事实了吗？你就不打算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是你决定把这归为奇幻事件扔一边就这样不管了？”
Mark耸了耸肩。
“我不觉得能查出什么，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了。”他倒是表现得难得的大度。
“是啊，说不定哪天早上你醒来又莫名其妙变回Puppy了呢！”Eduardo吐槽。
“这不好笑，Wardo。”
Eduardo耸肩，“说不定还蛮好笑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Mark没有理他，他已经在拨Dustin的电话了。Eduardo靠在门槛上看着他盘腿窝在沙发上打电话的身影，突然想到这通电话之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了。既然Mark已经没事了，他就会回到Facebook，一切回归原位，而Eduardo也会回新加坡——他之所以留在Palo Alto这么久的原因一是Mark的失踪，二是他计划着带Puppy回新加坡（他竟然差点把Puppy/Mark带回新加坡！），但现在Mark就是Puppy，Puppy已经不存在了，而Mark也安然无恙，Eduardo没有留在这的理由了。
Mark很快放下了手机。
“占线。”他宣布。
“Well，你失踪的事上了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估计这两天找他们的电话比较多。你可以再试试Chris。”Eduardo建议。
Mark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找Chris的会更多。”他说，但他还是听从建议地开始查找Chris的电话。
有时候，有些事情的发生往往会带着特殊的预示和征兆，即便它很小，或许微不足道，但总有那么点提示。比如Puppy变成Mark的那一刻，Eduardo虽然无从得知，但当他看进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里时，内心是闪现过稍纵即逝的一抹了悟的。
而有时候，有些事就只是毫无预兆毫无警示，甚至连那微小的一点点提示都没有，比如现在。
当Mark低下头时，一切还是好好的。Eduardo站在原地看着他翻找了一会儿手机，找到Chris的号码按下，抬头，手机递到了耳边，然后……
啪！
他的手机直直落在了沙发上。
旁边是一堆散落的衣物。
而从散落衣物堆里露出来的，是Mark——再次变成了Puppy形态的Mark——毛绒绒的白色脑袋。
05
打破房间寂静的，是手机嘟音之后被接通传出来的Chris的声音。
“Wardo？”
Puppy——Mark被突然冒出的近在咫尺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正忙着从衣服堆里钻出来的动作顿了一下。
Eduardo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惊惧中回过神，冲过去抓起了掉落在沙发上的手机。
“Chris！”
他肯定叫得太激动了，连Puppy/Mark（Eduardo现在不知道该叫他哪个）都默默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好在电话那边的Chris并没有注意到。
或者他注意到了，只是理解错误了方向，因为他现在正在电话里开解Wardo。
“Wardo，我跟你说了不用担心，”Chris叹了口气，“我们没有新消息，但这也意味着没有坏消息，放轻松好吗，你不用特意打电话给我，有Mark消息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不，Chris，不是Mark的事，”Eduardo叫停了他，他看了眼已经钻出了衣服堆正用脚丫划拉着想把衣服推下沙发好给自己挪出地儿（期间听到Eduardo叫他的名字还抽空瞥了他一眼）的Mark，“我只是随便打来问候一下。”
“You do？”Chris的声音似乎听上去不太相信。
“当然！”Eduardo不给他怀疑的机会，“如果有Mark信息你肯定会第一个联系我的对吗？啊！我就是确定一下。那好，就这样，没事了，我知道你很忙的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一口气说完挂了电话，Eduardo才长舒了口气。
Mark已经清空了沙发，正“一本正经”地蹲坐在沙发上“严肃”地看着他，Eduardo迟疑了一下蹲下身。
“你……”他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词语，同时表情在局促和好笑间摇摆不定。
Mark肯定从他扭曲的表情中看出来了，因为他一脸恼火地在沙发上示威性地划拉了一下爪子。
“抱歉抱歉，”Eduardo忍住笑（他没法不觉得好笑，一分钟前Mark还坐在那说不追究缘由，而他还在开玩笑小心他哪天又变回去），他咳了声，努力把心思放到事件上来，“至少这说明这事还没有结束。”
Mark懊恼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他对自己之前轻易下结论的后悔。
“所以这是什么？为什么你又突然变回去了？”
Mark毫无头绪地摇了摇头。
“还是这是什么定时变身的魔法？”
Eduardo回过头看挂在墙上的壁钟：15:37，一点也不像什么特殊的时间点。他又回想了一下Mark变回来的时间，从Mark换衣服，到他俩交谈，再到给Dustin打电话，这之间也就十多分钟的样子，也就是说他变回来时也就在三点十几分的样子——同样不算什么特殊的时间点。
最后他放弃了。
“我觉得时间没什么特殊的。”
Mark显然也算到了，他挫败的呜咽了一声，垂下了头。他现在的表现可比第一次沮丧多了，而Eduardo能够理解——任谁在本以为正常之后再来这么一次都会气愤沮丧。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做？”Eduardo把手机扔到一边，“我猜想你不会太想我这时候告诉Chris他们真相。”Mark沉默的眼神给了他答案。
“好吧，也许我们得找点事做。”
Eduardo看了看面前垂头丧气低垂着的小白毛脑袋，伸出的手顿了一下。
“你介意我……？”
他的手悬在Mark的头顶上方，Mark默默地抬头瞅了一眼，复又低下了头。
“Ok，”见他没有异议（好像他能有异议似的），Eduardo的手落在他头顶揉了揉（God！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鉴于现在我知道你是真的能认字，也许我们得找个好点的办法来交流。”
Eduardo顺势抱起了他走向书桌。
“字母表是个不错的选择。”
接下来Eduardo花了点时间画了张大格子的字母表，很简易的那种，分几张纸一字排开，Mark想指哪个字母时只要走过去把爪子按上去就可以，Eduardo再把它拼成单词。他们试了几次，虽然费事了点，但好歹能让两人顺畅交流了。Eduardo还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人变狗”的相关检索，结果出来大部分基因变异、恐怖实验之类的惊悚新闻，其余的小部分是游戏漫画和童话传说。在他浏览过程中，Mark也趴在他旁边一起盯着网页，最后在浏览大半个小时后，两人/狗同时移开了目光。
“我还是没有头绪。”Eduardo叹气。
Mark无精打采的在他面前趴着，看上去比他还要无力。
“也许我们应该等等。”Eduardo提议，“既然你能变第一次，肯定能变第二次，我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而已。也许我们可以等等看到明天你会不会再变回来？”
他这话其实就是个安慰，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虽然Mark对他这个安慰也不感冒，没什么兴趣地继续趴在那一动都没动。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谁的肚子咕咕的响了两声。
Mark默默地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了。
“老天！”Eduardo叫起来，后知后觉地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钟，“这都六点了，我还没喂你吃午餐呢！”他想起了那杯一而再再而三被突发事件打断最终丢弃到了一边的牛奶——难怪Mark会饿得叫肚子的。
“好吧，我们得先填饱肚子。”他低头看Mark，“你想吃什么？鉴于你本质是个人，你可以自主点餐了，牛排？炸鸡？火腿？还是汉堡？什么都可以，就算你想喝红牛我都会答应的。”
Eduardo都准备起身了，但Mark还窝在书桌上一动不动。
“嘿，别这样，就算你再不开心你也不可以搞绝食。”Eduardo强制抱起他（Mark在他怀里微弱地挣扎了一下），“而且我可不虐待小动物。”
他们最后还是吃的披萨。因为Mark兴趣乏乏地不想和Eduardo出门，所以Eduardo只好叫了外卖。好在披萨送到时，Mark已经过了消沉期，在饥饿的召唤下，他吃下了大半个披萨——借助于Eduardo的喂食（用叉子）。最后是Eduardo担心他一次吃得太撑不消化，坚决制止了他还想再吃的意图。但即便如此，他也吃得大大超标，小肚子都整个鼓起了一圈。
Eduardo收拾好餐盒时，Mark已经趴在一边悠闲地闭目养起了神。Eduardo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被撑得圆滚滚的小肚子上，他突然想起之前Puppy也是不让他摸它的小肚子还有尾巴那块，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那可是（裸体的）Mark，虽然他一直觉得它小肚子柔软圆润的手感一定很好。
他们在睡觉时遇到了点问题——准确的说是Eduardo遇到了点问题。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实际上是和Mark睡在一起。
“你不会晚上突然变回来吧？”
Eduardo突然想到。因为如果他早上起来猛然发现身边躺着一个（裸体的）Mark的话，那情景是会很尴尬的。
Mark抬头瞥了他一眼（Eduardo相信那应该是个白眼的意思），没有理他，把自己默默地蜷缩进了被窝，闭上了眼。
Eduardo局促地立在床头站了一会儿，他本来有点想提议要不自己干脆去睡沙发的，但Mark无所谓的态度又让他觉得如果真那样说了反而衬得自己太不坦荡了，毕竟Mark现在只是只狗，他不应该对着只狗顾虑那么多有的没的。
最后他叹了口气，爬上床在另一侧平躺下，关上了灯，刻意和Mark保持了一段距离。
Mark在他躺下时没有睁眼，只动了动耳朵，而且很快又陷入了平稳的呼吸中。Eduardo躺在一边盯着天花板数着数字，数到一百的时候他还没入睡，他再次无声的叹了口气。
Mark毛绒绒的小身体就在他耳侧不到一尺远的地方，黑暗里Eduardo能透过窗外微弱的灯光看清他白毛毛的一团。他有点怀念抱着那坨软毛的手感了。
在Eduardo迷迷糊糊快入睡时，他被什么小声响给弄醒了。他清醒过来，发现是Mark在不安分地乱动，而且间歇地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Mark？”
Eduardo惊了一下，立刻打开了灯。他本以为这又是什么变身的前兆，但打开灯才发现Mark并没有变回来，他甚至还闭着眼睛，只是小身子在一阵一阵微弱地发着抖，小后腿时不时地痉挛似的往外抻一下。
“叫你别吃那么多，看吧，闹肚子了吧？”Eduardo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吃得太多不消化闹肚子了。他本来想着估计一会儿他自己就能好了，但Mark不仅没有停止发抖，不一会儿还开始嗷嗷的叫了。在他的呜咽开始转变为一声又一声渐高的凄厉嚎叫时，Eduardo伸手揽过了他。
“嘿嘿嘿，没事了，没事了。”
Eduardo把他抱进怀里，一边轻声的安慰他，一边左手抚慰地在他头颈上顺着毛，右手温柔地在他小肚子上有规律地画着圈按揉着。
“嘘嘘，没事了，睡吧……”
在Eduardo耐心地帮他揉搓了好几分钟后，Mark的呼吸才渐渐恢复了正常，颤抖的迹象也消失了。Eduardo又按揉了一会儿，确定Mark重新陷入睡眠之后才停手。
他把Mark软软的小身子搂在胸口，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Good night，Mark。”
那天晚上Eduardo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在酒吧买醉那晚。
有两个嬉皮士样的男人围着一个穿黑色连衣裙的短发女子动手动脚，Eduardo当时有点喝多了，在那个女子打开其中一位男子想摸上她的脸的手时，Eduardo插了进去。
他被揍了两拳，好在是腹部，除了疼痛没什么别的副作用。等他再爬起身，那两个男子已经在过多人的关注下一溜烟跑了出去。Eduardo也没在意，晃荡到吧台又点了杯威士忌。围观人群见热闹散去也都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哇哦！我想我该说谢谢？只除了我以为像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出手的人至少应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那个被他“救下”的女子，此刻正靠着吧台斜瞥着他。
“只是酒精作祟。”Eduardo没在意她语气中的调侃，毕竟他本来也只是想发泄发泄。
“你还真诚实。”黑衣女子倒也没觉得他的回答有冒犯她，她看着Eduardo自顾自地倒酒。
“怎么，心情不好来买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么？”
“Palo Alto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Eduardo一边灌酒一边口齿不清地回应。
“Bad place？”黑衣女似乎对他起了兴趣，坐到他旁边也要了一杯威士忌，“那干嘛还留在这？”
“没办法，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你在酒吧买醉？还可以心情不爽就和人打一架？ ”黑衣女挑眉。
Eduardo笑了，“是啊，我还蛮想要这么酷的工作的。”
接下来的记忆有点模糊，他们一边拼酒一边甩开了顾虑互相发泄着吐槽。
Eduardo跟她抱怨了Palo Alto于他有多不合拍。
包括他第一次来时被淋成落汤鸡，第二次亲手签上了自己的死亡证书，第三次彻底的狼狈和决裂。
“哇哦，所以这不仅是个商业纠纷故事，还是个伤感的爱情故事~”
在他说到过后他又来过两次Palo Alto，一次是半年前在某个会议上远远地瞥见某个人影结果自己落荒而逃时接连撞翻了好几个人，另一次就是这次鬼使神差地答应来这个其实跟他没半毛钱关系最后还被放鸽子的商业宴会时，黑衣女暧昧的挑了挑眉。
“不，这只是个糟糕透底的证明Palo Alto到底有多烂（suck）的故事。”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
“因为我的人生也烂透了（sucks）。”
黑衣女咯咯地笑起来，这让Eduardo感觉好多了，至少她没有像平常人一样一听到他自暴自弃的话就开始同情安慰加鼓励——去他妈的同情，去他妈的鼓励。如果他要在接下来的四十多年（也许还更长）里都面带优雅微笑地面对每一次他人在提及他过去时的窥探和好奇，至少他有权利先花个几分钟哀悼一下自己真实的人生。
他们十分有默契地又干了一杯。
酒吧悬挂的小电视机上正在播放一部年代久远画质拙劣的灰熊纪录片，他们没什么目的地看了一会儿。当画面里那只灰熊咆哮着一口咬上那个丛林饲养员的手臂时，黑衣女嫌恶地在他旁边叫出了声。
“What？”Eduardo笑她，“那就是它的本性，饲养员一开始就不应该掉以轻心。”
“你是指预防被反咬一口。”
“那是必备风险，”Eduardo耸肩，“你没看过灰熊人么？”
“我觉得你肯定是个极端动物偏见者。”黑衣女嗤笑。
“不，我喜欢动物，动物可比人诚实多了。”Eduardo口齿不清地反驳，“至少它们不会伪装自己的喜欢，也不会假装自己的厌恶，不用费尽心思的去猜测，也不用心怀叵测地去算计，多简单。”
“而你刚刚还在说别相信动物。”黑衣女笑他。
“不，我是指你得看清动物本性。如果它本来就是冷血凶猛，就别把它当做软绵无害的小绵羊。动物不会隐藏自己本性，是人类自己硬要给它们套上错误的伪善外衣。”
“哇哦！我开始怀疑你是对动物有研究，还是对人性有研究了。”黑衣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不如这样，用动物来给你刚才故事中的人物归个类？”
“Why？”Eduardo不怎么感兴趣的耸肩。
“看看你有没有得到什么教训啊，”黑衣女颇有种挑衅意味的看着他，“把冷血凶猛的野兽当软绵无害的小绵羊之类？”
Eduardo对她的调笑只是眯了眯眼。
“如果用动物来指代的话……”他佯装沉思了一下，“Sean Parker绝对是阴险冰冷的毒蛇类，还是会嘚瑟嚣张地摇尾巴的响尾蛇那种。Mark，哈，Mark就是个白眼狼。Dustin……Dustin肯定是那种狂野热情还多毛的动物，Chris……Chris……好吧，我想不出更多了……”最后他放弃了，发现脑子已经迷糊到贡献不出多余的想象细胞了。
“你的想象力可真匮乏~！”黑衣女嘲笑。Eduardo不怎么在乎地耸了耸肩。
“不过我喜欢，看在你勉强算救过我的份上，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
Eduardo已经被酒精浸得有点发胀的脑袋清醒了点，他挑了挑眉，目光在她圆润突出的胸部和纤细的腰部逡巡了一圈。
“我从不花钱上床。”
“哦，收起你那肮脏的思想，我指的不是这种交易。”她白了他一眼。“而且我对心里有别人的男人也没有兴趣。”
她转身为两人结了账，拉着Eduardo的手臂把他拉到了酒吧后巷。
“干，什么。”Eduardo的脑子还迷迷糊糊的，在她拉着他的脑袋下低时，Eduardo还以为她是要吻他，但她只是偏过了头附在Eduardo耳边念着什么古怪的Eduardo听不太懂的语言。紧接着她放开了Eduardo，Eduardo正想问她刚念的是什么的时候，眼前一片金光闪过，同时鼻端也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然后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虚幻起来。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看到那女子在他身上摸索着什么，她抽出了像是几张纸币似的东西。
“算是给你折扣……”
好像有手机翻盖啪地合上的声音。然后是那女子渐渐飘远的声音。
“……一个星期……去找你的小白眼狼吧~”
Eduardo醒来时Mark还窝在他的怀里，Eduardo本想像上次一样自己先去洗漱，但这次Mark就在他怀里，他才一动，Mark就醒了。他先是抖了下耳朵，然后小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条缝。
Eduardo突然很想看看他醒过来的反应，于是他保持着抽离了一半的身子不动了，等着Mark睁开眼。
Mark一开始只是眯着眼瞥了他一眼，微弱地冲着他叫了声（Eduardo在想这是不是问好），然后又迷迷糊糊的闭上眼，小身子甚至还往Eduardo怀里又拱了拱。Eduardo等了一会，就在他以为Mark不会就这么睡过去的时候，Mark忽然又睁开了眼，他猛然把头转向Eduardo的方向，接触到Eduardo含笑看着他的目光时，眼神瞬间清明了，嗷呜了一声四脚并用地就想爬起身。然后他绊到了身后的枕头，刚站起来又一屁股蹲坐在床上了。
Eduardo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Mark非常恼火加挫败的瞪了他一眼。
“哦，不知道昨晚是谁在我怀里睡得那么舒服~”Eduardo不放过机会的调笑他，Mark看上去都要气炸了，他都呲着小尖牙对Eduardo怒目而视了。但Eduardo可不害怕（他确信Mark不会真的咬他——气急咬人可不是Mark的作风，他顶多转头无视你），他心情好得出奇，干脆一把圈过Mark，再次把他拉进了怀里。
“发什么脾气嘛，我觉得你昨天在我怀里还蛮享受的。”他学着昨天的样，一只手抚在Mark的头颈，一只手落在了他的小肚子上。Mark在他手里惊慌地挣扎了一下，Eduardo按住了他。他手法温柔的在他的小肚子上轻轻的揉着，Mark在他手里看上去既紧张又享受。Eduardo并没有“折磨”他很久，不一会他就放开了手在小卷毛头顶落下一个吻站起了身。
“早上好，小家伙！”
他冲床铺上还没回过神来的Mark展现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兴致高扬的哼着歌走进了洗漱间。
他在洗漱时想起了昨晚那个模糊的梦境，然后他杵着牙刷的手呆住了。
“我喜欢动物，动物可比人诚实多了……”
“……用动物来给你刚才故事中的人物分个类……”
“Mark……Mark就是个白眼狼……”
“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
“去找你的小白眼狼吧~”
Eduardo清醒了，下一秒他冲出洗漱间，跌跌撞撞地撞进了卧室。
Mark正在床上无聊地扒拉着毯子画圈圈，被他声响吓得一怔，从床上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Eduardo被他疑惑的眼神定在原地，他的嘴还微张着，但刚刚一瞬间还想冲出胸膛大声叫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Mark还在疑惑地盯着他，Eduardo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嘴角说不定还有残留的牙膏沫，头发也胡乱的支棱着。
他又无声的张合了几下嘴，最后憋出一句“我需要点时间”就又冲回了洗漱间。
再次回到洗漱间Eduardo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扑了几把冷水。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Eduardo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默念。
他需要理清一下头绪。首先他对那晚酒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个模糊的大概，他梦到的可能是事实，也有可能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其次，如果Mark变成狗这件事真的是和自己有关，那这之间肯定还有什么他不知晓的联系，比如Mark为什么会突然变回来，又突然变回去，这东西是怎么控制的，如果他能弄清楚这点或许他就能让Mark再次变回来。
最后，那女人到底和他做的是个什么交易？还有他当时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以及这东西有没有除变身外的额外影响？
列出这些问题后，Eduardo有了个大概的头绪。首要一点：他得先确定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对那晚遇到Mark/Puppy之前的记忆只有模糊的片段，确切的说他完整的记忆是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酒吧后巷开始的，钱包里的钞票还不翼而飞了。
“算是给你折扣……”
他回想起梦里模糊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合上盖啪的声响。
手机！
那个女人有拿他的手机！
Eduardo激动起来，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而他的手机还放在卧室床头。
于是他又一次冲了出去，在Mark再一次迷惑（或许这次还加了点白眼）的目光下一把抓起手机又冲回了浴室（顺便还定上了门）。
Eduardo心急火燎地打开手机，不放过任何一丝地方地开始仔细查看，果不其然，很快他就在通讯录里翻到了一位陌生的联系人。
那个联系人没有写名字，只用一个*号代替了，Eduardo十分肯定自己手机里之前肯定没有这么个神秘人。
他有点忐忑地按下了那个号码，在电话接通过程中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然后电话通了。
……
“Yeah？”是个有点低沉的女声。
Eduardo没法从这短暂的一个疑问词中分辨出对面到底是不是酒吧那个女子，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到了耳边。
“呃……你好？我是那天酒吧……”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对面人的声音提高了，惊讶从她的声音里流露出来。
“哦耶，我记得你！‘Palo Alto is a bad place’的那个酒吧帅哥是吗？”她笑起来。
“yeah，对……是我。”Eduardo也确定对方就是那晚那个黑衣女了，他对她的笑声还蛮熟悉的，“呃，那个，我其实有点事想问你。”
“怎么？你和你的小白眼狼碰到什么困难了么？嘿，我得先说明，我收你的钱可是打了折扣的，所以售后服务也就仅此一次。”
Eduardo本来还在纠结该怎么问出口的话就这样胎死腹中了，至少他现在确定这肯定是有个交易了。
“所以……我是和、我有和你……做那个什么交易是吗？”
“嗯哼~”对面人应了声，复又抱怨起来，“嘿，老实说你反应程度可真慢，这都第三天了，我差点以为你已经错过机会了呢~”
Eduardo咽了咽口水。
“……所以那是个什么交易？”
“我猜你已经知道了，不然你不会想起打电话给我的不是吗？”
“我不记得自己有提过狗什么的。”
“我又不能让你真的带着只狼招摇过市，再说了一不小心伤人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惹上额外的麻烦~”她解释得还挺有道理。
“你怎么可能做到这个的？你是什么女巫么？”即便得到了对面人的承认，Eduardo还有点接受不了。
“你想那么叫也可以，反正我不怎么在乎称呼这回事。”
Eduardo觉得自己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不是说动物比人会表达感情吗，所以我给你个机会咯。”她这意思还是出于好心，可惜Eduardo现在没心情跟她纠结这个问题，他还有个最紧要的问题还没问。
“那这、这是怎么操作的？”他磕绊了下。
“当然取决于你。”
“How？”
“看你怎么想的咯，当你更想他变回来时，他自然就变回来了，当你想他变回去，他就变回去啰。”
Eduardo还没来得及消化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那边已经挂了电话，Eduardo只来得及听到电话挂断前她的最后一句话：
“记住只有一个星期哦~”
然后他再打过去电话就不通了。
06
Eduardo再次走出洗漱室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他回到卧室时Mark已经很不耐烦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了，看到他进来立刻爬了起来，还用一副“你终于舍得出来了”的表情白了他一眼。
Eduardo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他之前在洗漱间就已经想好了，既然这事是因自己而起，他就应该如实告知Mark实情，毕竟Mark才是这整个事件的当事人，Eduardo没权利瞒着他。想是这么想，但当他真的站到Mark面前时，还是不由的紧张和心里没底。如果Mark知道他莫名其妙变成狗完全就是Eduardo的缘故，他会怎么想？他会生气 ？还是会觉得Eduardo是故意的再也不理他？
“……Mark，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他最后还是开口了，Mark狐狸地蹲坐在了床沿抬头看着他。
“我发誓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但我真的很抱歉。”他停了一会儿，“为了让我们接下来的对话更顺畅，也让你对我要说的话有个大概的心理准备，我想也许我们得换个形式。”
他在Mark疑惑的目光中走上前去，拉起一旁的毯子，细心地围披在Mark身上。围好一圈后，Eduardo在领子处小小地打了个结，只露出Mark的脑袋在外面，然后他退后了几步。在此过程中Mark一直疑惑地盯着他，但Eduardo脸上正经的表情让他知道他要说的是正事，所以在Eduardo给他披毯子的过程中，他安静地坐着没有动。
“Ok，现在开始。”
Eduardo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开始幻想Mark的样子，想象他微皱着眉头盘腿坐在对面，嘴唇紧抿眼神凉薄，也许还交叉抱着双臂。
空气中有细微的划破空气的声响，Eduardo睁开了眼，看到床上的Mark已经恢复了人形。他正低着头检视自己的身体，一只手从毯子里伸出来放在眼前，满脸的讶异和不可思议，然后他想到什么，抬头看向Eduardo，眼睛里的惊讶和疑惑逐渐散去。
“所以这和你有关。”
他说，语气陈述而肯定。
“……是。”Eduardo咽了口口水，在Mark变得尖锐而警惕的目光中找了个靠背处坐下，抬起头看他，“现在我会告诉你一切。”
接下来Eduardo从他那晚的商业邀约开始说起，从翘约到酒吧遇到那位女子，从拼酒一直到他捡到Puppy，然后到他今天才想起的那些片段以及最后的电话确认。在讲述过程中，Eduardo一直没有移开看着Mark的目光，但他无法从Mark的脸上推断出他是个什么反应，一开始他是带着疑惑和戒备，慢慢地他的表情变得沉郁，到最后连阴郁也消失不见，他就只是那么面无表情目光锐利地紧盯着Eduardo。
Eduardo被他盯得有点发憷，但是他知道不管Mark是生气还是怨恨，都是他应得的，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再次道歉。
“我很抱歉Mark，但这从来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来没想扰乱你的生活。”
Mark终于有了动作，他从面无表情中回过神来，看着Eduardo眯了眯眼。
“为什么我之前会变回去？”
“我……我也不是很确定，”Eduardo结巴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我当时正在担心你会不会再次变回去，不小心往这方向想了想。”
Mark怀疑地盯着他，Eduardo叹了口气。
“我当时在想Puppy，”Eduardo承认，“你在给Dustin打电话，我只是意识到Puppy……Puppy不存在了。”
Mark沉默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还有可能会再次变回去。”
“不会！”Eduardo急迫地表明立场，“之前是因为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我能控制这个，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他这个保证听起来可没什么可信度，而他也能从Mark怀疑的目光中看出这点。
“……至少我会尽力保证。”他补充。
Mark对他的疑虑和不信任并没有减少，但他最终选择了接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毯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已经没事了，所以我想你应该可以回归你的正常生活，你知道，联系Chris或Dustin什么的，而且如果在接下来的几天没有再发生什么，这一切就算结束了。”Eduardo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快些，他也不知道这能不能让Mark感觉放轻松些——但他是真的希望接下来的一切能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不用担心。
“So……你要先给Chris打电话么？”
Mark低头打量了下自己。
“我得先回趟家。”他说，停顿了一会儿，“我还需要台新电脑。”
“所以这是个什么意思？”Chris强压着怒火看着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的Mark，二十分钟前他接到了Mark的电话，什么解释都没有只说他已经在家了一切安好，等他赶过来这家伙的确一切安好地坐在沙发上敲着电脑（新的）！“你就这么突然出现，然后还不打算就你这段时间的失踪给出个合理解释？”
“我没有失踪。”
“那你去哪了？”
“那不重要，我现在在这就够了。”Mark毫无眼力劲地回绝了这个话题，Eduardo在一边都想替Chris掐他脖子。当然他不会真的动手，他正极力地想把自己缩起来，越不引人注意越好（他本没想和Mark一起回他家，毕竟如果Mark自己出现比和他一起出现带来的麻烦小多了，但Mark以‘如果我走到半路又变成了Puppy怎么办’的理由不由抗拒地把他一起拉了过来）。
但他努力想把自己隐形的意图失败了，在Mark那毫无突破的Chris把矛头转向他。
“我记得你说Mark不在你那。”
“我……”Eduardo百口莫辩。
“我不在他那。”Mark及时解救了他。
“是吗？”Chris一副“那你们怎么解释现在这情况”的质疑眼神。
“Wardo只是正好在路上碰到了我。”
“这并不能解释这之前两天你消失无踪联系不上是去哪了。”
“……我被打劫了，弄丢了电话。”
“你不知道直接回家么？”
“……我忘了。”
……
“你怎么不干脆说你失忆了呢！拜托Mark，编故事也编得像一点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好吧。我被绑架了，今天才逃出来，正好在路上碰上了Wardo，所以我们一起回来了。”
……
……
“哦，拜托，”Eduardo看不下去了，“他是胡说的，别理他。”他制止了Mark还想发言的意图，转向Chris，“没有抢劫，也没有绑架，Mark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程序点子又不想被打扰才搞出了这个事，其实他这几天一直窝在酒店废寝忘食地搞那个什么程序编程，我发现他纯属意外，只是恰好他住的是我入住的那家酒店，而他今天终于舍得下来餐厅吃饭被我碰到了而已。”
“真的？”Chris看上去眉头舒缓了些，“那怎么解释巷子里的衣服和电脑？”
Eduardo看了一旁的Mark一眼。
“那是他故意弄出来转移你们视线的。”
“所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Chris看向Mark，后者无辜地耸了耸肩，他忍不住扶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闹出了多大的麻烦？你又知不知道为了平息这个我得费多少的力？你做事情前都没有过过脑子吗？你翘个班就不能直接发个短信请个假一定要搞得这么满城风雨的吗！？”
“请假那就不是翘班了。”
“哦真抱歉，看来你的翘班是结束了。明天你就给我去公司，我们得召开新闻会，发布声明，而且托你的福，我现在就得开始联系媒体。”
直到Chris拨着电话走到一边去联系媒体了，Mark才转向Eduardo。
“为什么Chris相信你不相信我？”
“因为我说的比你真实多了，抢劫绑架什么的根本就不正常好吗？”
“人会变成狗也不正常。”Mark指出。
“……是啊，所以我不也没说事实吗？”
“为了翘个班搞出失踪也很不正常。”
……
“至少Chris觉得这事发生在你身上挺正常的。”
“Wardo——”
“怎么？”
“你电脑死机了。”
“什么？”Eduardo飞扑到Mark身边，“你干了什么？那上面还有我重要的文件呢！”
“我什么都没做，我才打开电脑Chris就过来了，从刚刚到现在我都没来得及动它。”
“肯定是你动了什么，你得负责把它弄好。”
“Relax，只是中病毒了，我能搞定这个。”Mark已经五指纷飞地在键盘上运作起来，“我猜是你在酒店上网查那些莫名其妙的网页时中毒的。”
“那也是因为你，不是你我也不会找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且当时是你和我一起看的！”
“我当时还是只狗。”
“——一只懂电脑的狗。”
Chris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斗嘴打趣的画面，气氛轻松而融洽，一瞬间竟然让Chris有种回到了柯克兰宿舍旧日时光的恍惚感。
打破这份和谐的是哐的一声从前门风风火火撞进来的Dustin。
“发生了什么？”踏进门的Dustin一脸莫名地看了眼沙发上紧密依靠的两人（Mark坐在沙发上，电脑摆在面前的茶几上正目不斜视地敲打着键盘，Eduardo半伏着身子一只手撑在电脑旁一只手正在屏幕上指点着什么），又一脸惊悚地转向一边叉腰站着的Chris，“我错过了什么？”
“正赶上精彩部分，”Chris回过神来，“Mark明天要召开媒体发布会，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得讨论一下细节。”
“等一下！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Dustin抗议，他看向沙发上的Mark，“他是怎么回来的？”还有他没问出口的为什么Wardo也在。
“这正是我们要商量的，我们得想个足够取信媒体的故事。至于真正发生了什么那就是个玩笑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Dustin眨了眨眼，他的目光在Mark和Eduardo身上惊奇又不确定地来回游移了好几遍，“事实就是你们真的干了一炮？”
“不是那个玩笑！”Chris一巴掌拍上Dustin的后脑勺，“是失踪这件事是个玩笑！你脑子还能不能转过弯来了？”
“嗷呜！”Dustin被他拍得痛呼出声，“你又没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哪个玩笑？”他不甘心的抱怨，“我这不是看Wardo也在这才合理猜测的嘛，对了那Wardo你为什么在这？”
“我只是正好碰上了Mark。”Eduardo赶紧撇清关系，他可不想Dustin再冒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胡言乱语来。
“所以你明天也会和我们一起去发布会么？”
“不，我……”
“他会和我们一起去。”
Eduardo转头看突然插话的Mark。
“Mark！”
“等等，你想要Wardo一起去发布会现场？”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被Chris插断了，“不是针对你Wardo，但是Mark，容我提醒你那是个新闻发布会，意味着会有很多的媒体。”
他用那种“你真的得认真考虑一下”的眼神盯着Mark，但Mark一句话就强硬地回绝了。
“Wardo会和我们一起去公司。”
“好吧，我放弃，你开心就好。”Chris举手投降。
他们接下来又商量了一下明天对媒体的说辞，最后决定在Mark瞎编的第二个版本上完善一下（Mark“你们不是不相信我”的抗议被Chris简单几句媒体比较偏爱吸引眼球的言论糊弄了过去）。期间Eduardo其实没发表什么言论，因为他还对Mark未征求他意见就决定了他明天的行程耿耿于怀。
等最后商量完毕Chris和Dustin一走，Eduardo就转过了身打算就Mark“未经同意擅自决定”的事说个清楚。然而还没等他兴师问罪，Mark先开口了。
“为什么Dustin会以为我们干了一炮？”他皱着一边眉，看上去着实不解。
“他他不是说了那是玩笑么？”Eduardo差点没磕着自己。
Mark还在蹙着眉，Eduardo赶在他冒出更多的问题前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还没解释为什么我明天得和你一起去公司呢！”
“因为我明天一整天都会在公司。”
“那也不需要我陪着。”
“鉴于你可以随意决定我的形态，我认为你还是和我在一起比较好。”
“Mark，这不是什么需要时刻提防的事，我又不会没事就在那边乱想。而且我觉得如果你想安全点，应该离我远点才是。”
“为什么？”
“只是有这种感觉，”Eduardo耸肩，“我觉得这东西也许有个范围限制。”
“你是指超过一定范围这个魔法就不生效了？”Mark看上去起了点兴趣，“是什么让你这么觉得的？”
“我不知道，只是……那个女人的话里有那么点暗示，”Eduardo有点不确定的说， “她说要我去找你，还说什么‘已经第三天了，我差点以为你已经错过机会了’，说明这东西并不是交易后就立即见效的那种。”
这想法其实已经在Eduardo心里装了有一段时间了，从他打过那个电话之后，他几乎把黑衣女的每句话都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地拎出来过了好几遍。根据那个女人的说法，她是想给Eduardo一个亲身体验动物是不是比人类更会表达感情的机会，那么她肯定是得让他俩碰到一起，不可能让Eduardo隔着大半个地球去幻想个什么动物出来。
Mark看上去似乎有点被说服了，“所以你觉得如果你不在我身边这东西就不会生效？”
“很有可能。”
Mark沉默了，Eduardo知道他肯定在飞速思考。他等着他计算出那个最佳的方案：不管有没有这个可能，离Eduardo远点只会有益无害。然后Mark抬起了头。
“你并不确定，所以你还是得和我一起去公司。”
Eduardo挫败的瘫倒在沙发上。
“你就是不打算让我走是吧？”
Mark无辜地耸了耸肩。
他们各自安静了一会儿，直到Mark突然想起了什么。
“Wardo？”
“Yeah？”Eduardo还瘫在沙发上没什么兴致的回应了一声。
“如果像你说的，这东西要在一定范围内才起效。”
“嗯哼？”
“第一次，那晚你为什么路过那条巷子？”
“……我正好在那附近的酒吧。”
“从酒吧回你酒店的路线并不经过那条巷子。”
……
“你知道我会从那经过是吗？”
“有什么区别？”Eduardo坐起身，“你自己也说了这理论不可靠，也许我们只是倒霉的碰上了而已。”
“你说过这东西取决于你的想法，”Mark看着他。“也就是说，那天你不仅仅是正好路过，你还正好在想着我。”
“……Maybe。”
这句话之后他们都安静了下来，Mark似乎在沉思，而Eduardo只是在等待。
他可能等待得太过投入，以至于片刻后Mark再开口时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没有女朋友。”
“什么？哦，我知……”然后他停住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个Mark需要向他解释的问题。他下意识看向Mark的方向，他也在看着Eduardo，并且显而易见地带着难得的紧张和忐忑不安。
“哦……”Eduardo觉得自己应该能接收到Mark想传达的信息，但他又有点怕理解错误，所以最后他只是以一个包含着不确定的单音节作了答 。
Mark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电脑，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注视着Eduardo。
“你能……”他抿了抿下唇，微微往前倾了一下身子，做了一个爬行的起步动作。
Eduardo在三秒后反应过来。
“噢，”他的目光在Mark身上快速上下扫视了一遍，“你想让我……”
Mark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但他看着Eduardo没有眨眼，也没有移开目光。Eduardo咽了咽口水。
“我可以试试。”
这是Eduardo第一次有意识的控制Mark的变形。跟上次想Mark变回来不一样，那一次他只要想着Mark就好了，而且当时他的确迫切想要和人形的Mark好好谈谈，但这次Mark就坐在他面前，而在Mark注视的目光下分神去想Puppy似乎更加艰难。所以当他看着Mark的轮廓在他面前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嘭的消失不见，只留下半腿高站在Mark的连帽衫和牛仔裤堆里好奇地打量自身的Puppy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Mark（现在已经变成了Puppy）在原地站了一会，他似乎用新的视野适应了一下四周，然后他转向了Eduardo，以一种非常缓慢的步伐沿着沙发走向Eduardo。
他在距离Eduardo一个手掌处停了下来，目光短暂地接触到了Eduardo，似乎不太确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然后他低下了头，轻柔地蹭了蹭Eduardo撑在沙发上的右手。
当Eduardo抬起手抚上他颈侧时，Mark顺势把脑袋送进了他的手心。
Eduardo觉得自己站在了一个悬崖口，前进或后退一不小心都会让他粉身碎骨，但他却迫切地想踏出那步。他俯下身，让自己的目光和沙发上的Mark持平。
“Mark……”他说，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和小心翼翼，“我可以把这当做是你的回应吗？ ”
Mark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他偏过了头轻轻地舔舐Eduardo的手心。
当Eduardo抱起Mark翻转身仰躺在沙发上时，Mark因失重小小的惊慌了下，然后Eduardo把他平稳的放在了自己胸口。Mark很快找准了位置，他稳稳地把自己安置在Eduardo的胸膛上，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舔Eduardo的脸庞，而Eduardo只是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动物的确比人类会表达感情。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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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1.Mark用了点手段通过Eduardo手机上那个陌生电话追踪到了Wardo口中那个酒吧女，但当Wardo跟他提起距离理论时，Mark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Wardo。不过当他发现那个女人有Facebook个人主页时，他毫不犹豫地封了她的账号。
2.Dustin在第二天自告奋勇去接Mark和Eduardo去公司时并没有想到会看到如此劲爆的画面：比如一个半裸的Mark躺在Eduardo的怀里之类。*@_@*
3.Eduardo在三天后飞回了新加坡，但一个星期后，他搬到了Palo Alt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