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ME】听见你的声音/Hearing your voice 03
【03】
Mark并没有被说服。
Chris和Dustin走后他依然无法睡着。
并不是说他真的相信有人在他脑子里说话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虽然这的确发生了，但他想这肯定有个原因，他只是还没找到），而是他没法把那个声音抛之脑后。
那个声音里包含的痛苦和绝望太强烈，Mark没法就这样置之不理。更重要的是，他不由自主在想，如果真的是Wardo出了什么事呢？
但他不会在凌晨三点因为一个梦里莫名其妙的声音就给Wardo打电话，尤其是在两人早已决裂对薄公堂的现在。他有更好的办法。
他爬起身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半小时后，他的手机亮了，上面闪烁着的是Wardo的号码。
『我不知道哪个更幼稚！是你卑鄙无耻地黑了我的电子邮箱还是半夜三更强行给我手机发验证邮件！滚你的，Mark！』
Mark心满意足地躺回了床上。至少他确定了Wardo的确很好，他还能对Mark生气。他放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没能见到Wardo。因为他的律师那边说他不得不赶回学校处理一些紧急事件，很抱歉他们的会面得改期到下周。但Mark还是坐在了调解室，因为他还有一对烦人的Winklevoss问题要解决。
当Sy提出和解建议后，他们那边停顿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就一改一分钟前的傲慢态度，开始和Sy斤斤计较起和解金额的数字了。Sy说得对，Winklevoss兄弟的确只是黏人的蛀虫，Mark不屑地呲了一声。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扎克伯格？”Divya Narendra傲慢地斜视着他，“哦，请一定说出来，我们等这天已经等得太久了，你的认输感言会是我们最好的心情慰藉剂~”他用着那种非常惹人讨厌的嘲讽语调。
事实上和解只是因为我对你们三个贪得无厌的愚蠢嘴脸看腻了，而且我丝毫不在乎花费我不到千万分之一的钱抹去在我面前嗡嗡乱叫的几只苍蝇。反驳的话已经溜到了Mark嘴边，然后他脑子里那个声音没有预兆地在这个时候响起了。
“表象分为直观表象和抽象表象，这是一切表象的主要区别。抽象表象只是表象的一个类，也叫做概念。形成概念的能力是人类独有的，这种区别于动物的能力被称为理性，balabalabala。”
Mark呛住了。那个声音竟然在他脑子里说“balabala”！？
Divya还在挑着眉等着他的下文，但Mark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因为他脑子里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服从充分根据律的表象，经验和科学的客体，跳出童年时代吧，朋友，觉醒呵！——J.J 卢梭。”
什么鬼！！！他竟然还用着那种朗读课文的吟咏声调！
Mark觉得自己的表情肯定过于扭曲了，因为对面三人看他的表情已经从一开始的傲慢看好戏演变成了疑惑不解。
“世界是我的表象，这是一个真理，是对于任何一个生活着和认识着的生物都有效的真理；不过只有人能够将它纳入反省的抽象的意识罢了……”
Mark忍不住了。他拉开椅子站起身冲出了调解室。
“不好意思再说一遍，Wardo跟你说了什么？”
Chris觉得自己这两天听不懂人话（尤其是Mark的话）的几率有点过于频繁了。从刚刚Mark冲进办公室他还没来得及质问他为什么扔下Sy一个人冲出调解室（没错，Sy已经给他打了电话），Mark就先对着他来了一通混乱至极的前言不搭后语，夹杂着大量的“意识”、“世界”、“表象”，当然还有“Wardo”和“声音”。
“他在给我念哲学起源或意识起源随便什么之类的。”Mark无精打采地耸拉着脑袋。
“他现在还在给你念？”Chris好奇于Mark难得一见的萎靡状态。
“他已经念了快一个小时了，现在他已经念到了第八小节，”他模仿着那种抑扬顿挫的语调：“我们现在就从直观的，当下即是的，自为代表的，自为保证的——”
“——表象转向反省思维，转向理性的抽象的、推理的概念。”趴在一旁电脑桌上的Dustin接过了他的话，“我找到了！”他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亚瑟·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这书让你有什么印象么？”Chris转回头看Mark。
“什么都没有，我从没看过这本书。”
这有点麻烦了，Chris原本还想着这是不是Mark又一次过度劳累或无聊时的精神幻想，但去虚构一本自己从没看过的书的确有些难度（当然前提是他说没看过是真的）。显然Mark也想到了这点。
“我说了这不是我臆想的，我怎么可能臆想得出一本我从没看过的书写的什么？”
“你确定你没在任何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读过这本书？”这话其实Chris自己也不怎么信。
“我说了没有！”果不其然Mark急眼了，“如果我自己看过什么书至少我自己会记得！”
“Ok，ok，I'm sorry，I know。”Chris连忙安抚下他，“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要知道你可不是普通人，在随意瞅过几眼的情况下就记下了整本书也不是没可能。”他没有吝啬自己的恭维，但Mark烦躁地根本没有理他。
“好吧，我相信你的确能听到某些——Wardo的声音，”他在Mark吓人的目光中自动进行了更正，“但是他为什么要给你念什么哲学名著？”
看来这个问题也让Mark无解，他的神色更纠结了。
“说真的，我现在宁愿相信Wardo叫你的名字跟你求救来着。”至少这事听起来还比较有现实可能性。
“呃，Guys？”Dustin有点不确定的声音插进了他们之间，“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往比较奇幻的方向想想？”
Chris不解地看着他。
“你们觉得，Wardo现在在学校正好在看《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这本书的可能性有多少？”
（只是短更短更，努力使脑洞变成现实的码字中……）
<前文请戳ta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