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麦浪

SPN兄弟本命。
欧美圈散户,观剧杂而乱。
经常三分钟热度,四处游荡,踪迹不定。

【ME】A place nearby(天堂若比邻)12完结

原作:The Social Network/TSN
CP:MarkxEduardo
文案:Eduardo有一天接到了Mark的意外来电,一年后,他遇到了一个跟以前很不一样的Mark。 
前情:  00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完结
在他们再次重逢前,Eduardo最后一次见到Mark并不是在他们签署和解协议那天,而是在两个月后的哈佛毕业典礼上。

他从礼堂往宿舍走的时候正好路过柯克兰前院,也许只是习惯性的一瞥,然后他就看到了坐在门廊台阶上靠着柱子脚抱着电脑的Mark。

Mark并没有看到他,实际上他正专心致志地投入于自己的电脑,对身边往来的人事物全不在意——即便是几个像是认出了他的粉丝样的学生凑上去想和他交谈,他也没抬头。他穿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连帽衫和牛仔裤,看上去跟三年前那个愣头愣脑不善交际的宅男Geek一样,而不是某个坐拥12亿用户、市场估值达到10亿美元的新兴互联网公司的CEO。

Eduardo知道Mark早已经办理了辍学手续,所以他不会是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也许只是回学校办事,又或者是来为Chris祝贺。那个时候距离他们正式决裂已经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而期间除却不得不应付的诉讼质询,他们几乎再没有过私下的交流。所以Eduardo在稍顿的一眼后,选择了并没停留地绕过那条路。

他们早就不是朋友,自然用不着再有交集。

就像三年后他在墨尔本的投资会议上第一眼看到Mark时的想法一样。

又或者,在那一年前,他曾接到那个意外电话时一样。

 

Eduardo其实早已不太记得那个久远的意外来电的插曲,但当手中的手机随着那一通通话记录应声响起的时候,那遥远而恍惚的一声突兀惊叫仿佛划破了记忆的重重迷雾直劈而来。

“Wardo——!!”

而他早就应该想到:当某个曾与你闹翻绝交到世人皆知早已经年不见相忘江湖的旧日老友突然给你来电,那本该就意味着些什么——尤其还是在相隔着15个小时时差的寂静深夜。

 

空旷的酒吧里只有尖锐的响铃声锲而不舍地高叫着,Eduardo只是盯着手机震惊恍神得置若罔闻。直到Sean一把抢过了手机。

“他打给过你!?”他瞪着Eduardo还在响铃闪烁的手机屏幕仿佛那就是个难以拆解的定时炸弹,而Eduardo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在他以为下一秒Sean说不定就会将它扔出去时,Sean却只是狠狠一掌拍在了吧台上。

“Son of bitch!”

Eduardo因为他的怒骂而瑟缩了一下,但紧接着他发现Sean在骂的并不是自己。

“所以他最后改变主意就是因为这个?”他看上去依旧愤怒激动,但却隐隐夹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期待和松了口气,“当我们在这兢兢战战如履薄冰地担心着他会不会哪天再次崩溃时,那个真正决定他改变主意的人却在千里之外的大洋彼岸!?早知道我应该直接去绑了你的!”

Eduardo眨了眨眼,在呆愣三秒的滞后后才真正意识到他这段话里的意思。然后他反应过来Sean可能犯了个很大的错误:比如,以为他那个电话对Mark起到了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那个电话什么都不是。

Eduardo知道。

它所有仅函的信息只有Mark开头那一声突兀的称呼,然后就是空旷的沉默和决然的掐断。

他什么都没说,事实上他连接通都是手误。更不用说另一个明晃晃的事实在尖锐地提醒他,即便他有说什么,Mark也根本听不见——那是一个注定无果的电话。

即便那个电话真的代表了什么,当它跨越时间和地域的重重阻碍,却最终被阻隔在他沉默的对峙和Mark无法听见的壁墙之下。

也许Mark的确打给了他求救,但他并没有做到那个“拯救者”的责任。

而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那不到五秒钟的沉默里,Mark究竟想到了什么,又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以至于在那脱口而出的称呼后,宁愿将一切都掐断在压抑的静默里。

Sean已经挂断了电话,他看上去似乎恢复了平静,将手机递还给Eduardo后,他重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威士忌。

“现在我总算知道Mark为什么醒来后突然变了个性子了,我一直以为是Sheryl冲过来砸在他脑门上的Facebook第二季度发展报告的功劳——以致于有一段时期我很不厚道地希望Facebook能闹出点大麻烦~”

Sean勾了勾嘴角,他那一瞬间的神色近似释然,然而举到唇边的酒杯外沿上轻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并不如他所表现出的豁然和确定般的波动和不安。

Eduardo本来想说很多。比如那个电话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比如我甚至都没能跟他说过什么;比如在那之后直到他们再次偶遇前,Mark也从来没有想过再次联系他(如果Mark真的想过要从他这汲取什么,Eduardo知道他绝对不会去等一个毫无定数的偶遇——而这也是他确定那个电话什么也不是的原因)。但当他看着Sean时,他咽下了那些将出口的苦涩。

他忽然想起了医院走廊上那个震惊到不能言语的自己,和Dustin疲惫而悲伤的神情——如出一辙的愧疚,小心翼翼的探寻,期待着一个明知渺小却还是希冀的答案。

Sean之前问过他为什么来这,Eduardo没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理清自己执着地一定要来这一趟的原因——甚至是在Mark还躺在医院的时候。

但现在他知道了。

他们都在期待救赎。在那些自己未曾参与的、错过的、悔恨的时光里,希望能窥得一丝希望,找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并不只是我的错”“并不真是我的错”的安慰。

即便那可能真的仅仅只是安慰。

Eduardo最终也没有将那些话对Sean说出口,相反最后他说的是:

“谢谢你做过的一切。”

Sean正低头放酒杯的动作顿在他的这句话里,直到Eduardo站起身告辞都没有再抬起头。

 

Eduardo在回程的航班上睡着了。在梦里,他似乎回到了墨尔本两人第一次相遇的那次会议。

他看见自己站在觥筹交错的宴厅中央,游离而恍惚。Mark在十多米外的人群之外,微侧着身在倾听着什么。他看上去专注而认真,嘴角有微微上扬的弧度,显得平和、从容,并且真实而遥远。然后他的目光越过人头攒动的宾客落在了Eduardo的身上。梦里那种熟悉而遥远的感觉再一次涌上了Eduardo的心头。他看到Mark的眼神亮了起来,在Mark忐忑而兴奋地站到他面前,略带腼腆而微笑地对他轻声说“嗨”时,Eduardo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肩头。他听见梦里的自己在问“你还好吗,Mark?”,Mark看上去有点惊讶,他微微迷茫歪着头,若有所思又似有所悟地轻皱着眉,然后他荡开了一个微笑。

“Never been better”

——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Eduardo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惊醒过来,机窗外还是一片黑沉沉的夜幕,Eduardo却没有了再入睡的心思。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梦中那句随着空气飘散的“neverbeen better”的尾音里,连带着也回忆起许多曾经被他自己给忽略掉的细节。

他想起电梯里Mark突然而至的惊慌,想起在那之后Mark本来是想抽身而去的,想起Mark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说:“有些人只是自己犯错”。

“你应该学会放手。”

“只是因为你恰好目睹了别人的痛苦和不幸,并不代表他们的遭遇就和你有关系。”

“有时候,他们只是自己犯错而已。”

那个时候的Eduardo还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以为那只是几句无关紧要的转移话题或故弄玄虚的话,现在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在一开始,Mark就是在暗示他。

不论那个电话代表了什么,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并且他知道总有一天Eduardo也会知道。

Eduardo似乎突然明白了过来Mark一直瞒着他的原因。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触及到和这有关的话题是Mark主动却“不经意间”提及到的那场沉船事故,以及当时面对他的激动追问,Mark第一次有了抗拒的表现。

如果不是Mark自己说起,Eduardo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知晓,但他还是说了,至少说明在最开始,他是想告诉Eduardo的。以及在那之后对Eduardo探寻的坦白甚至答应他一起去看心理医生,他在一步一步对Eduardo释放出他的信任,同时也在一步一步地试探Eduardo的反应。

Eduardo忆及起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谈及那次事故的情景,他能感觉到Mark在叙述时话语里隐隐的沉重和低落,但更多的时候他表现得更倾向于坦然和放下——或许那些对他来说永远无法回避,但他也从未惶然,相反他的敏感和不安每次都出现于Eduardo开始陷入沉默或神思之后,以至于他对Eduardo说的最多的反而是“那已经过去了”和“我没事”。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Eduardo一直以为Mark当初这么说是他真的需要时间来抚平自己内心的创伤,现在他才知道,或许从一开始他指的就是给Eduardo多一点接受的时间——如果说失聪后的Mark在哪方面变化最大,那就是他该死的太会“察言观色”和“善解人意”。他太敏感,太知道怎么去揣摩他人的情绪和反应,如果他觉得某件事带来的影响弊大于利,他绝对不会言之于口——如果Dustin和Sean从来没有走出过愧疚的阴影,Mark肯定不会对此毫无所知。而在看过那些过往对他们所造成的影响后,Eduardo很确定他不会轻易地将那些事对自己说出口。尤其是在看到Eduardo知晓他出过意外后那些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的表现之后。

所以他在等,等一个Eduardo足够相信他到可以对那些过往释怀的时刻。直到Eduardo那个意外的恶作剧打乱了他的计划。

这其实并不难懂不是吗?

Eduardo想起冬日之光艺术节里Mark纯粹的笑脸、想起那条“你也是光”的短信、想起晦涩灯光下,Mark定定看着他吐出的那句无声的“Thankyou”。

或许Mark的确没有说出过全部,但他也从未隐藏过真实的自己。

从始至终,他都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Eduardo证明着那个已经走出了过去阴影的自己。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洒向大地时,Eduardo已经踏上了Palo Alto的土地。

在打车去医院的路上Eduardo忽然停了下,道路旁熟悉的景色拉回了他走神的思绪。米白色的双层小洋楼在朝阳的微光下泛发着柔和的静谧和暖意,Eduardo隔着车窗静静看了一会,掏出手机打给了他那个房产商朋友。

他到医院的时候差不多快八点了,在门外酝酿了良久,Eduardo才鼓起勇气开门进去。

病房里很安静,没有查房的医生护士,Dustin也不在,整个病房只有Mark一人。他看上去已经醒过来了很久,换上了自己舒适的帽衫,病床边也没有了吊瓶的踪迹——Eduardo猜想这意味着他可以出院了。

Eduardo在关门的时候不小心发出了挺大的响动,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尤为突兀,这让他惊慌了一秒,然而等他回过头看向Mark发现他并没有循声看过来时,才反应过来Mark并不能听到这动静。

事实上Mark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人进来。他正靠坐在床头侧偏着头注视着窗外的某处,似乎在观察什么有趣的东西,唇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Eduardo靠着门框站了一会,他忽然意识过来一件事。

如果Mark不回头,无论他发出多大的声响,他都不会注意到Eduardo。

Mark曾经对他说“如果你不想让我走进你的世界,我做什么都不会有用”,可实际上,Mark才是那个让他走进来的人。如果Mark不曾主动走过来,如果Mark没有对他敞开心扉,他永远都走不进Mark的世界。

他才是那个接受了Eduardo的人。

就好像为了验证这份突然涌上心头的猜想似的,Eduardo不自觉放轻了脚步——虽然他知道Mark并不能听到。在离病床只剩几步之际,Mark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过了头,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Eduardo身上。Eduardo停在了原地,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是紧张还是期待亦或是激动,但在他有什么反应之前,Mark已经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嗨。”

Eduardo恍惚了一下。一瞬间病床上Mark的影子似乎和记忆里那个握着高脚杯忐忑不安地走过来和自己打招呼的Mark重合在了一起。

Eduardo本来计划好了要说很多:比如关于Mark的失聪,比如关于那个电话,比如关于他的离开,但在Mark简单自然的一声问好下,那一切好像突然都不重要了。

所以最后他也只是带点哽咽地回应了一句同样的“嗨”。

Mark看上去气色很好。他盘着腿坐在床头,微靠着身后的墙壁,唇角微微抿起,安静地注视着Eduardo,神情里既没有对Eduardo突然不告而别缺席的疑惑,也没有对他再次悄无声息出现的意外。相反他只是上下打量了Eduardo几眼,然后他露出了一个有点挑剔的皱眉。

“你看上去像两天没合眼似的。”

Eduardo忍不住笑了。他的确差不多快两天没合过眼了(除了回程飞机上短暂的打盹),但他现在不打算解释这些。他回想着在这短短两天内从Dustin、Sean甚至是Mark自己身上接受到的或惊诧、或感动、或意外的信息,想着那些被自己错过的、忽略的、隐藏在不曾注意下的心情和感悟,然后他消除了最后那几步的距离,坐在了Mark的床沿。

“抱歉我离开了会儿,”Eduardo对上Mark的眼睛,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某个东西,“我本来想等你生日那天再给你的,但我想现在也一样。”

他把手伸到Mark眼前张开,一片银色小巧的公寓钥匙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抱歉没有提前征询你的意见,”他在Mark抬眼看过来时微笑着解释,“但是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个。”

——属于我们两个独属的某段回忆。

Mark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然后又把眼神放回到了他手心的那片钥匙上。

“我的确喜欢。”他伸手接过了Eduardo手里的钥匙,“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生日那天你就可以不用送礼物了。”

Eduardo再次被他逗笑了。

“我想我会想到新的好主意的。”包括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节日。

“而且我要负责卧室的装修。”

“我可以负责后花园。”

“我们有后花园?”Mark疑惑地皱起了眉。

“很快就会有的。”Eduardo微笑。

“好吧。”Mark耸了耸肩,似乎接受了他们很快将会有个后花园的事实。

他没再和Eduardo争论,转而认真地研究起手中的那枚钥匙。在细细地摩挲了几秒后,他郑重而小心翼翼地将那片钥匙收进了自己的帽衫口袋,还不放心地用手在口袋外压了压。

Eduardo感觉之前强压下去的酸涩感又浮了起来。

“嘿,Mark?”他忽然忍不住开口,“当初你为什么走过来?”

“墨尔本那次,”他在Mark疑惑的神情里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走过来?”

他们有过很多次的相交再错过。从曾经的相识结伴到后来的分裂对峙,从最初的志同道合到最后的形同陌路。Eduardo想着那个被Mark主动掐断以及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响起过的电话,想起Mark在宴会上看到自己时无法掩饰的惊讶(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在那出现!)——如果Mark没有走过来,那次相遇也只会是这短暂相交再分离的规律中的一环,就像毕业典礼那天Eduardo的绕路而行,又或者是Mark那个从未等到回电的意外来电。

但他还是走了过来。

Eduardo屏息等待着,他想象着那个答案也许会牵连出某些深层而刺痛的东西,或许会让他感到再次震撼,又或是更加愧疚,但Mark只是耸了耸肩。

“因为我看见了你。”

因为我看见了你。

我怎么能不走过去。

他说的那么自然,就好像这是个再清楚不过的事实,再简单不过的答案,Eduardo却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无法抑制自己不去拥抱住Mark。

他知道自己应该放开Mark,否则他根本“看”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但他只是不想放手。而他也不在乎Mark能不能听见,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重复着同一个词:

“Thank you。”

谢谢你,没有放弃希望。

谢谢你,向我走了过来。

谢谢你,愿意再一次给我机会,

让我走进你的世界。 

——End——

 

我!终于!!简洁留白的结尾了!!!哈哈哈!这个结局真不是我偷懒,我最开始的大纲里最后就是结束于花朵的这个拥抱,所以算是圆满完成了自己的脑洞。不过正文的确省略了很多该交代的东西,比如Mark的心理,比如那个让Eduardo百思不得其解的矛盾的电话,比如Dustin为何愧疚那么深,甚至是一笔带过了的Chris。因为最开始就是从Eduardo视角来写的,所以全篇大部分都是花朵的理解和感想(所以有些他的理解和推论也不一定正确),我估计会在之后的番外里解释一部分(只是提及,不会大篇幅展开了)。总之就是终于完结了,撒花!以及其实我好想开新坑!新坑的脑洞都脑内好久了(而我还陷在贾尼的各种花式捅刀里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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