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A place nearby（天堂若比邻）05
原作：The Social Network/TSN
CP：MarkxEduardo
文案：Eduardo有一天接到了Mark的意外来电，一年后，他遇到了一个跟以前很不一样的Mark。
05
12月的新加坡已经进入了雨季，Eduardo坐在空旷的办公室内，透过磨砂的玻璃窗看着窗外的雨帘发呆。
Mark的回程航班订在今天上午10点，Eduardo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半个小时前Mark给他发过短信。
『我10点的航班回加州。』
没有前言，没有落款，如同他早前的那封你是光的短信，只管送达却不谓含义。
Eduardo忽然有点莫名的烦躁。
Eduardo并不傻。如果说最开始在澳洲面对Mark的暧昧试探，他还能装傻充愣以为是自己太久没跟Mark交流而感觉错误，那么之后的那条短信以及这次直白的玫瑰花和告白，也绝对能让他明白过来Mark的真实意图。
他不解的是Mark奇怪而反复的举动。就好像在那条暧昧的短信后长达四个月的不闻不问，又或者如这次Eduardo落荒而逃后照常的行程和不再提及的态度——明明该是掷地有声，却好似不见回响。
他这种打一枪再退一步的做法看似善解人意，却让Eduardo莫名地纠结起来。就好像他不管不顾地直抒胸臆一身舒畅，却把难题抛给了Eduardo。
Eduardo的目光落回到Mark那条简短的短信上。这不公平，他想。凭什么Mark可以一身轻松的潇洒转身，他却要在这里纠结神伤？
『你什么意思？』
在他意识过来之前，上面那条短信已经自动回复了过去。
冷静下来过后，Eduardo发现这个问题指代太过宽泛，于是他又补了一条：
『我是指你的那些做法，光啊、花啊之类的……你想做什么？』
过了良久Mark的短信才回过来，Eduardo有点忐忑地点开了信息。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上天能再给我一次和你相遇的机会，而在此之前即便有所想，我所期望的也最多不过是行色匆匆的点头寒暄或云淡风轻的一笑而过。但是Wardo，你永远是那个最美丽的意外。当你跟着我坐上车的那一刻——而我意识到：那就是你。
我可以一厢情愿地做很多事。我可以强硬地闯进你的世界，我也可以毫不气馁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你面前，但我永远没法强迫你接受我。』
如果不是Mark短信里包含的内容太过震撼，Eduardo差点都要为Mark竟然舍得打这么多字而惊讶了。不过他还没来得及体会自己的心情，Mark的短信又来了。
『如果你不想我走进你的世界，我做什么都不会有用。』
『只有你愿意接受我，愿意让我相陪，我才能陪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所以我在等』
『等你给我最终的那个答案。』
这句过后Eduardo的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Eduardo拿着手机怔愣了良久，直到确定真的不会再有短信过来了，他才终于放下手机。
他觉得他需要一杯威士忌。
Eduardo喜欢聚会，这是他频繁出入于各式酒吧夜店的主要原因。但与那些外界媒体揣测的花花公子做派不同，Eduardo虽然常年混迹酒吧，却极少真的让自己纵情声色。并非是什么良好家族的绅士教养，而是Eduardo自己的一点固执绮念。Eduardo的母亲是个性格贤惠的家庭主妇，Eduardo从小在她温婉的呵护下长大。即便他父亲是个常年早出晚归大部分心力都放在事业而非家庭上的工作狂，Eduardo也从来没觉得家里缺少过应有的温暖。所以Eduardo很小就想着以后也要找一个像他母亲一样温柔娴静的姑娘（亚裔是他额外的一点相貌偏好），谈一场平淡却细水长流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完美的人生。
他的这种纯情小男生的痴情幻想曾经遭受到了以Mark为首的柯克兰宿舍的一致教育和批判——Eduardo不太记得他们是怎么讨论起爱情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了，不过肯定也不外乎是哪哪个女生长得不错、谁谁今天对我笑了以及几杯的啤酒下肚的开场。Dustin是那个最先对他嗤之以鼻的人。原因无他，只是“你简直对不起这来之不易的大学时光！”
Eduardo觉得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正所谓人不青春枉少年，他的确没必要那么早就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到一本正经的守约信条里。于是他也试着放宽自己的标准：比如后来那个虽然也是亚裔，但明显不那么符合他温柔娴静标准的Christy——事实证明性格差距的确是恋爱时不可忽视的一项重要标准。
他不太记得Mark当时说的什么了，他猜想可能跟虚度青春、派对狂欢和Bullshit之类的词有关。毕竟Mark从来不是什么爱情专家，他也不可能指望Mark能说出什么爱情的至理名言。
不过就像当初Christy在那个讲座上和他打招呼的初期，Eduardo不会料想到会有后面的那些患得患失、紧迫盯人和轮番轰炸一样，那个时候的Eduardo肯定也不会想到，多年后他曾以为恋爱白痴的那个人，会用一种温柔而强势的耐心步调，一步一步为他编织一张名为爱的天罗地网。
接下来的几天Eduardo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作息，Mark也如他所说的没有逼迫。
有时候他会给Eduardo发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譬如新加坡最近的天气变化、不知何处看来的故事笑话、最新的科技新闻、偶尔的暧昧言辞。Eduardo偶尔回复，但他一直没再提及那个话题，Mark也从来没有追问或催促。
如果我一直不说，也许我们也可以保持这种有来有往的无害关系。这种想法在Eduardo脑海里存在了一秒，然后就被他给抛弃了。吊人胃口不是他的作风，以爱之名就更不是了。
『听说新加坡最近暴雨严重。』
『那代表什么？』
『代表如果你要外出，最好记得带把伞。』Mark的回信一如既往地迅速，Eduardo有怀疑过他是不是直接把手机绑在了自己手上。
『我出去都是直接坐车。』
『有钱人的做派～』
『哈哈。说的好像你不是似的。』
『但我会晨跑』
『我也会去健身房。』
『自然，我说的是亲近自然。Wardo，你得学会享受生活。』
『Really？这竟然是你会跟我说的话？我忍不住好奇这些年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了。』
『你啊＾＿＾』
Eduardo差点忍不住直接回拨过去，但千钧一发之际还是理智按住了手。Mark显然对这种类似打情骂俏的撩拨手段驾轻就熟，Eduardo常常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他拐进去——或许是因为他一直都在被Mark带着走。
Eduardo盯着Mark最后的那个笑脸符号：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掌握这段关系的主动节奏。
Eduardo按下了拨号键。在等待电话接通的间隙里，Eduardo深深地呼了口气，心跳不由自主地随着嘟嘟的电话音节奏起伏跳跃，然后电话毫无预兆地被按掉了。
『抱歉，在开会』
Eduardo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那些好不容易酝酿起的情绪就这样被掐断胎死腹中。他翻了个白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噼里啪啦地按着手机键。
『那你还一直跟我发短信！』
『打字并不费我的神』
Eduardo几乎都能想象到Mark端坐在会议桌上，看似聚精会神双手却指尖如飞地敲打着手机的场景——他庆幸自己不是那个坐在Mark会议桌对面的人。
『你有急事跟我说吗？我可以离席一会』Mark的第二封短信来的很快，看得出打字的确一点也不费他的精力。
『不，没什么大事。』被问起Eduardo反倒不太好意思说出来了，既然Mark现在在忙，他干脆等下次机会好了。
『！你是要答应我吗！？』显然Mark的反应很快，而且动作更快，Eduardo还没来得及回复，下一秒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不是！』Eduardo手忙脚乱地按掉来电（现在他感觉好极了），『好好开会行不？而且谁说我回复就一定是答应来着？』
『没事，反正Sheryl就在我旁边。』Mark显然并没有被Eduardo挂断电话的行为打击到，『而且当然只会是答应:-D』他竟然还加了个欠揍的笑脸表情。
『yeah，看来你的自负是这么多年唯一都没变的一项了～』
『我的荣幸～』
『……还有厚脸皮。』
之后的事情突然向着另一个方向急剧发展。Eduardo没能说出那句“Yes”，但他与Mark却开始了十分火热的“短信传情”——在他第三次在例会上看着自己的手机笑出声时，他的助理用一种“恋爱中的人果然智商都会变低”的宠溺眼神对他表示了包容并对他的行为下的定义。
Eduardo觉得有必要对自己这种重新陷入中学生恋爱风的花痴行为采取点挽救措施。但每次手机一响，他就不由自主地手移了过去。而他也没法对Mark的短信无动于衷，即便Mark可能只是无聊嘚瑟地发了个笑脸。
更严重的，当他确定下一个投资会议定在加拿大时，他忽然就产生了一种强烈地想去见Mark的冲动。
他在三小时的交流会后直接飞到了Palo Alto，并且还是在没有预告Mark的前提下——这种冲动的千里迢迢就为给对方一个惊喜的毛头小伙的鲁莽行为已经完全超过了他对自己的平常认知。以至于当飞机降落在旧金山国际机场时他还有点没从这种飘忽的不真实感里缓过神来。
『你在干什么？』他给Mark发短信的时候还有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和不安皆有。
『刚完成了一项漏洞处理。十分钟后还有一个对外公关的紧急部署会。』Mark的短信意外的迟了会，正好和他短信的内容相贴合。
『是吗，意思是今天会很忙？』Eduardo有点为自己临时起意的冲动决定后悔了。
『还好。至少我还有时间跟你发短信^__^』
『yeah……不过我可能得跟你说点事。好吧，我在加州。』
『现在！？你来加州了？』
『对，事实上我现在就在Palo Alto。』
『我去接你』
『不，不用，Mark。我很好。我不会马上就走，等你忙完。』他飞过来可不是为了打乱Mark工作的。而且他能从之前Mark的字句里看出来，他是真的在忙。
Mark那边停顿了一会，隔了几秒短信才过来。
『你可以来公司。』
『Facebook？』Eduardo愣了一下。
『对。我会在半小时内结束会议，然后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你。』
一股隐秘的夹带着战栗的酥麻爬上Eduardo的脊背，他盯着手里的小小屏幕，内心升腾起一种无法言明的介乎阵痛与雀跃之间的蠢蠢欲动。Eduardo咽了咽口水。
『好』
Eduardo差不多有六年的时间没踏入过Facebook的办公楼——如果不算上最后那次不怎么愉快的百万会员日的话。站在Facebook大门外的时候，Eduardo有点感慨地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高耸的写字楼。然后他理了理着装，迈进了大楼。
走进服务前台时Eduardo忽然有点踌躇起来，但没让他有所退缩，前台小姐已经面带微笑地看向了他。
“Facebook！有什么可以帮您么，先生？”
“呃，”Eduardo卡壳了一下，“事实上我是来找你们CEO的，我跟他有约……”
“Mr.Saverin？”前台小姐眼神亮了一下，“Oh,yes！Zuckerberg先生提前打过招呼。”
在她把Eduardo引进会客厅的一路上，Eduardo忍不住观察起周围的办公区。Facebook的办公区大了很多，每个人都在自己电脑桌前专心的工作，并没有人额外地注意到他——没有人对他的出现露出奇怪的打探目光，也没有突然从哪冲出个人指着他大喊“看啊这就是当初砸了我们CEO电脑的那个疯子”或者是看见他的脸就猛然戒备起来的保安——时间永远是最大的消磨剂，曾经的年少意气、愤慨不平早已消散在岁月的长河里。就连曾经熟悉的人，也在生活的波波碌碌里渐行渐远再不可见。在没有Dustin、Chris甚至Sean的Facebook，也根本不会有人认出他就是那个曾经和Mark上演过惊动世人对簿公堂的天价官司的前创始人。
而唯一一个知晓他身份的，Eduardo把目光落回到前面带路的年轻姑娘身上，然后他突然意识到她带他去的并不是会客厅。
“Mr.Zuckerberg一会就开完会，您可以先在他办公室休息会。”
“……好，谢谢。”Eduardo礼貌地点了点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外，才余下心来观察Mark的办公室。
Mark的办公室和大厅里那些程序员的工作间并没有多大不同，唯一的区别可以说只是单独隔出来了。四周都是全透明的玻璃窗，正好可以一览整个工作大厅。
Eduardo有些局促地站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然Mark的办公室不常出现接待宾客的情况，它连额外的座椅都没有！巡视了一圈发现除了办公桌后那张椅子，整个房间再无可落座之处后，Eduardo叹了口气，只得绕过办公桌朝那张座椅走去。
Mark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风风火火地一把撞开玻璃门。Eduardo被惊了一跳，跨了一半的步子顿在原地，别扭地转过半个身子看向他。
Mark看上去就像刚从哪个战场上突围出来的一样。他的头发杂乱地纠结着，衬衫皱巴巴的看上去像连穿了好几天，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疲惫之意。但他的眼神晶莹而发亮，正直直地射向Eduardo站的地方。
Eduardo应该对自己别扭的姿势先表示歉意的，或者对Mark的邋遢装扮皱眉，但他只是忍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他就那么保持着抬了一只脚的半转身的姿势，抑制不住地对着门口的Mark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Mark的眼神暗了暗，然后他大跨步朝Eduardo冲了过来。
当他走到Eduardo面前时，Eduardo也终于完全转过了身，Mark轻推着他倒退了一步，Eduardo不由自主地靠坐在了身后的办公桌上，然后Mark倾身上前，侵入Eduardo的个人空间，拉下Eduardo的头和他接吻。
当他们嘴唇相贴的那一刻，Eduardo和Mark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God……I miss you so much……”
Mark的呢喃响在Eduardo的颈侧，Eduardo忍不住轻笑出声。
“如果你再不起来，我估计不一会就会有人来看热闹了。”
Eduardo忍不住调侃，对自己还有余心去关注这个也很惊讶，但Mark只是保持着拥抱他的姿势，埋在他颈边一动不动。
“Wardo？”
良久他才放开了Eduardo，从他的脖颈里抬起头看他。
“这代表你同意了是吗？”
“不，”Eduardo已经收起了表情，他对着Mark微皱的表情低下头去，在他的唇上落下快速而短暂的一吻。
“——这才是同意。”他狡黠地冲Mark眨了眨眼。
在Mark的表情由惊讶变得惊喜的细致变化里，Eduardo忽然觉得自己坚持要当面答复的决定真是再值得不过了。
（我还是食言了，看来这章还进行不到揭露，先让两人好好谈个恋爱吧。以及你们都在那感叹马总的撩妹（花）手段高超，难道你们忘了，花朵才是那个公认的24k纯金完美男友么！？当马总还在那一进一退的言语试探时，花朵已经是“妈的我想见他”“妈的我一定要见他！”的直接行动了orz（年轻人就是有冲劲～）而且其实我觉得花朵谈起恋爱来控制欲很强的，所以马总，自己撩的自己记得负责～）
话说有设置一个小细节，马总发短信一般句尾都会带标点（主要是句号），表明他很悠闲，如果不带一般都是很急迫或一句话未完，不过他表达慎重的时候也会带句号——说明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花朵则相反，平常他都带，但慎重时他喜欢简短，而且绝对不带标点（疑问感叹除外）。→_→好吧，其实这只是lo主自己的写字习惯～
PS：原谅lo主啰啰嗦嗦的题外话，lo主一文思泉涌就喜欢话唠（比如我以为这一章要拖个十多天的，没想到才两天就产出来了！），以及当我不话唠的时候，正正说明lo主懒癌症犯了……（保佑我最近都话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