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A place nearby（天堂若比邻）04
原作：The Social Network/TSN
CP：MarkxEduardo
文案：Eduardo有一天接到了Mark的意外来电，一年后，他遇到了一个跟以前很不一样的Mark。
04
回新加坡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正如Eduardo之前设想的那样，他们没有再联系。那个意外的墨尔本之旅和重逢就像那天晚上模糊不清的夜灯和无迹可寻的暧昧暖风，短暂的出现，又短暂的消散。
Eduardo最终也没有回复那条语意不明的短信，Mark也没有再联系。他没有存下那个号码，但莫名的，他也没有删除那条短信。
偶尔，只是很少的时候，Eduardo会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点开那条短信发呆。他盯着发件人那栏的陌生号码，滑过一些连他自己也难以名状的漂浮不定的思绪。估计是他这样默看得太久，以至于四个月后当Eduardo再次被陌生来电惊扰时，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个号码。
那是个视频通话请求。Eduardo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是看了看自己身处何处。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之后，Eduardo接通了电话。
“Wardo——”Mark的声音从有点吵杂的对面传来，但画面里并没有他的身影。“给你看个东西。”
视频里镜头一寸一寸划过宽阔的红栏白底的天花板、整洁的办公桌、涂鸦的墙壁，以及木质墙板上大大的“f”字样。Eduardo意识到Mark在给他看Facebook的办公室。在他疑惑Mark到底想表达什么之前，手机里的画面已经随着Mark移到了窗边，然后顺着镜头，Eduardo看到了楼下林立的商铺和穿梭的人流，以及街角拐角处，矗立的熟悉的塞西尔街的街标[1]。
“Jesus，Mark！”Eduardo下意识惊叫出声，“你在新加坡！？”
再次的相见没有Eduardo以为的尴尬和不适。他本以为经过那条莫名的短信、时隔四个多月的无联系和突然的再次通话，多多少少会让人有点不知所措的。但显然是他多心了。
重逢后的Mark有种莫名的能力，总能让他们不论多神奇或突兀的境遇都转变成淡定的理所当然。比如在Eduardo惊奇的叫声过后，Mark从善如流地约定了见面细聊，自然流畅得Eduardo都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他也没给Eduardo拒绝的机会）。于是半个小时后，他们坐在了塞西尔街边的咖啡厅里。
“所以你在新加坡做什么？”Eduardo透过咖啡的氤氲雾气看向对面的Mark。
“Facebook的新办事处开张，我过来指导一下工作。”Mark就坐在他对面，简单的休闲上衣加牛仔裤的打扮，看起来轻松且闲适。
“Cool，Facebook要对亚洲扩张了么？”Eduardo其实有关注过Facebook的对亚发展，他知道Facebook三月份才公布想在印度海得拉巴设立首家亚洲分部的计划，也知道Facebook一直在努力涉足新加坡市场，他只是没想到Mark的行动会这么快。
“事实上我们已经计划很久了，”Mark接受了他的赞扬，“新加坡是打开亚洲市场的第二步。”
Eduardo没有继续追问，Mark也没有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还没来过新加坡，”他看了一会窗外往来的人群和车流，转回头面向Eduardo，“它是个什么样的城市？”
“还不错。”Eduardo喝了一口咖啡，“小而有序，文化多元，一年四季气候宜人。人们也很友好，很适合经济投资。”
“你很喜欢它。”Mark笃定地总结。
Eduardo放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不太确定Mark这句话只是单纯的感慨还是有什么其他深层次的含义。他抬眼看了下Mark：但Mark只是沉稳地坐着，表情正常且无辜。
“我生活在这。”
最后Eduardo只是这样说。Mark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你应该尽地主之谊。”
短暂的沉默后，Mark再次语出惊人。他目光炯炯地看着Eduardo，微微向前倾了倾身，“我还不知道你生活在怎样一个城市。”
“我……”
Eduard还在犹豫该怎样委婉地拒绝Mark这个邀约时，Mark没给他机会又开口了。
“不过我想起上次在墨尔本算是你陪我，”他露出一个微笑，“所以礼尚往来，这次应该是我来陪你。”
“什么？”Eduardo没明白他的意思。
“上次是你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这次自然是我陪你。”Mark弯起了一边嘴角，“你想去哪里？”
“不，Mark……”Eduardo后知后觉意识到Mark已经自动跳过了他还没答应那个步骤，“我不需要……”
“Please，”但Mark打断了他，“我后天的飞机回美国，”他直直地看进Eduardo眼睛里。
“——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
他眼睛和语气里的某些东西让Eduardo停顿了。Mark双臂撑在桌面上，保持着微微前倾的姿势，神情专注而认真——他没有在恳求，但他在等Eduardo的答案。
Eduardo沉默了。
“任何地方都可以？”片刻后，Eduardo挑了挑眉。
Eduardo其实不太确定自己要去哪，他平常挺少有休闲活动的，除了工作，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酒吧和健身房——显然不适合带Mark去。旅游景点Eduardo也没什么兴趣，再说既然Mark说任何地方都可以，他自然也不想选这些太大众且没新意的地方。最后他决定遵循自己的第一想法。他本来没多大把握该不该选这里，但当他看到Mark怔愣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异想天开的决定还不错。
“是你说的任何地方都可以。”Eduardo提醒，但没忍住语气里的笑意。
Mark已经从短暂怔愣里回过神来了。
“Yeah，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选择游乐场。”
“我以前坐车时会经常经过这里，”Eduardo耸了耸肩，“这地方每次都有很多人，好像永远不会沉寂，永远不会打烊似的。”
“为什么从来不进来？”Mark站在他身边，有点意外地扭头看他。
“……不知道。”Eduardo皱了皱眉，“也许觉得一个人太过孤独，也许是并没有那份游玩的心境。”他吸了口气，赶走那份突然而起的惆怅，“你想玩什么？先告诉我你恐高吗？”
“……我不知道，”Mark看上去有点不确定地皱了皱眉，“我从没试过。”
“是吗？”Eduardo挑了挑眉，“我会很高兴检验一下的。”
Eduardo首当其冲选了过山车，Mark看上去还有点不确定的犹豫，但Eduardo没给他后悔的机会，直接拉着他上了车。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说自己对某一项事不确定的时候，80%的答案代表着NO。事实还证明，Mark不仅怕黑，而且还恐高加晕车。这项结果在接下来的跳楼机、大摆锤、陀螺旋转椅上都得到了充分证明。
“我现在不由得很好奇，有什么是你不怕的么？”
从海盗船上下来，看着Mark白得快跟面粉一样的煞白面容，Eduardo忍不住调侃。
“有。”Mark好一阵才从想吐的眩晕中恢复过来，他看了好奇等着他答案的Eduardo一眼，动了动嘴唇，“密闭空间[2]。”
“噗哈哈——”Eduardo足足愣了三秒，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Jesus！Mark，我现在真的佩服你讲冷笑话的能力了！”
Mark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Eduardo终于笑过趟直起身，他才开口。
“这是我们重逢后你第一次真正的开怀大笑。”他说。
Eduardo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苦大仇深？”
他调侃了一句，但Mark没有接话，只是淡笑地看着他。
打破寂静的是个微弱的小女孩的声音。
“要买花么？”
Eduardo低下头，是个手捧一大束鲜花的卖花小女孩，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长着一双很机灵的大眼睛，看上去并不怕生。在她身后，还跟着个稍小一些的小男孩，手里也抱着一篮花束，正怯生生地拉着她的衣角。
“要买花么？只要5新币一朵。”小女孩又重复了一遍。
“都有什么花？”Eduardo欠下身，温和地询问。
“紫罗兰、百合、康乃馨、玫瑰、郁金香、马蹄莲。”小女孩一一为他数来，Eduardo随意从那丛白色花束中抽出了一朵。
“我要这个。”他掏出钱包，发现自己并没有带零钱，最后东翻西找才在钱包角落里翻出了10新币。
等他直起身小女孩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盯着Eduardo，显然意识到Eduardo是个有钱的主。
“我只需要一朵花，而且我也买了你的花。”Eduardo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释。他见过不少像她这样出来卖花的小孩，一般的都是学生实践打工，也有流浪儿童的乞讨——不过不论哪种，Eduardo都不太想纵容他们以为只靠可怜就能得到帮助的不正确思想。
小女孩看起来接受了他的暗示，但她脑子转得很快，她把目标转向了Eduardo身旁的Mark，并且很明智的，这次她没有推销自己的花，而是把身后的小男孩拉到了跟前。
“你能买朵他的花么？”
Eduardo不由得为她的察言观色和灵机应变暗暗叫了声好。他转过身，本想暗示Mark就当助人为乐，但Mark只是沉思地盯着那个小男孩。
“为什么他不自己推销？”
“他不能，”小女孩心直口快地替他解释道，“他不会说话。”
Eduardo这才把目光落回到一直被他忽视了的小男孩身上。从刚才到现在，小男孩一直躲在小女孩的身后，看上去局促而拘谨，但一直都没有说过话。
“但你能听见对吗？”Mark直接对着小男孩发问，小男孩似乎因为一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更加局促不安了，不由自主地又往小女孩身后躲了躲，但他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你不可能永远躲在别人身后，”Mark蹲下了身，目光与小男孩持平，循循善诱，“现在我想买朵花，你会给我介绍哪一种？”
在静默几秒后，小男孩终于从花篮里抽出了一束玫瑰递给Mark。
“为什么给我这朵？”Mark接过花，却并没有立即起身。
小男孩偏过头看了身后的小女孩一眼，在小女孩对他点点头得到肯定后，再次回过头，对着Mark比划了几个手势。
“他说你可以把花送给你男朋友。”
直到小女孩的目光落到Eduardo身上，Eduardo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指自己。
“什么？不，我们不是……”
但Mark的笑声打断了他。他笑着站起身。直到Mark给完钱，小女孩拉着小男孩离去后，Eduardo还在纠结。
“嘿！他为什么那么说？”
“他没有那么说。”
“什么？”
“那个男孩，他说的是‘因为这是我篮子里开得最好的一朵’。”
Eduardo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心下一时有点茫然不知道是该意外Mark能看懂手语还是意外小女孩为什么要那么说。最后还是第一个疑问占了上风。
“我不知道你还懂手语？”
Mark颇有些无奈地回望他。
“我以为你应该还记得点的。”
“什么？手语？”Eduardo愣了愣，看着Mark“你说呢”的表情皱起了眉，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Jesus！不要告诉我大二学的那一点你到现在还记得？”
“不，我后来又自学了点。”Mark谦虚地弯了弯腰。
Eduardo觉得他上挑的唇角很有挑衅的味道。
事实上学手语是Eduardo的主意。他那个时候正在竞选投资协会的主席，需要参加点社团活动来为自己累积点公益评分。于是他报名了个关爱残障儿童志愿者社团，学习手语就是其中一项课程。那个时候Mark正好处在刚分手的无所事事期，所以Eduardo很“有心”地拉着Mark一起去上课，美其名曰“疗伤治疗”——Mark对比嗤之以鼻。
“我记得你说手语很傻来着？”
“我现在还是觉得它很傻。”Mark摊手。
Eduardo决定不和Mark争论这个问题。
“所以那个小女孩为什么要撒谎？她看不懂手语？”
“我倒觉得她是个绝佳的销售者，”Mark抿起了唇角，“很显然她知道如何讨好她的客户。”
他将那束玫瑰递到Eduardo面前，眉眼温柔，笑意晏晏。
“能做我男朋友吗？”
注：
[1] Facebook于2010年底正式开设了新加坡办事处,地址位于塞西尔街街角大楼中的两层。
[2]这里Mark是用前面Eduardo以为他有幽闭恐惧症来反击，意思是说至少你以为我怕的东西我不怕→_→真是斤斤计较的马总╮(╯▽╰)╭
（终于让马总完成告白三杀了！！！[哭] 以及下章起阵地会转移到Mark那边，然后Mark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会一步一步揭晓了~→_→费了那么大劲竟然还没写到……）
